你搭上一輛駛向未知的列車

那是多久以前的夢境。

你站在人潮擁擠的月台。應該是在夜晚吧，空氣有點冷，你搓揉自己的雙手來取暖。然後車到了，你隨著人群走上列車。找個位置坐下以後，你聽見列車開動的聲音，它開始駛向未知的前方。而現在望出去，看見的是午後陽光穿透車窗，車廂內微微燥熱。


我並沒有想開。我依舊茫然。
我還是不清楚自己該往哪個方向前進，我仍然是那個站在十字路口無助的孩子。

我漫無目的。或許目的是有的，可是卻沒有把握去實行。我想我害怕的是結果，我害怕最後面對的自己其實是一個失敗的空無。我一直行走，走啊走的，卻不知道自己究竟要前往何方。即使搭上列車也毫無頭緒要在那裡下站。

這就是我總是沒有方向感的原因吧。從小到大我都無法掌握方向，我認不得路。我不會描述路線，我不會畫地圖，我不知道該怎樣告訴你從這裡到那裡的正確路線，是轉左轉右還是直走轉彎。

可是路還是得走下去啊。

所以我就這樣走著，看看沿途風景，看看周圍形形式式的人和我擦肩而過。看著列車上的人來來往往，下車轉站。車廂內空氣中充滿著各式各樣的故事，有人不小心掉落的情節，也有像糖果紙般被遺棄在地上的承諾與約定。我一直都坐在某個角落，看著這一切，像在等待些什麼。

會不會有某個人，在終點等著我。然後，再一起搭上駛向前方的列車。

後記

十七歲，中學。

都是些往後無法經歷的日子。所有瞬間即逝的情節。

那天無意間聊起，我說我無法坦然地面對當下的快樂和美好，因為我總在感受到美好的同時，想像失去後的不安。為什麼事情被時光反复沖洗、變成回憶以後就會變得比較美好？

我一定要多做點十七歲做的事情。多拍點照片、多去感受美好當下，多用十七歲的眼光、多讀點書、多努力一些、不要那麼快放棄……還有許多許多細小的事情。它們支撐著生命中僅有的美好。

——不管怎樣，我還是希望我能以我自己想要的方式去完成這趟十七歲的旅程。



（刊登於學海後浪坊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