March 3, 2014

此去經年

「這些年,我緩步走入那樣的蜿蜒小徑,竟一步步遠離了身後刺目的窗,直至不知該如何回頭面向那些我曾經熟悉的尖銳。我彷彿前進了,恍若無法後退,但大多時候卻停駐在孤寂、灰濛的中間地帶,同時又矛盾地以一種極其舒服的距離,與這座城市禮貌地共處。」——翁菀君《獨語台北》

傍晚下了一場大雨,伴隨著久未聽見的雷聲與閃電。這場滂沱大雨似乎預示著三月將會是庸碌繁忙的日子,所有課業像雨點般紛紛墜落,毫不留情地打在身上。早在二月尾聲就已預見此事,只有七個星期(實際上是五個星期)的短學期會是何等忙碌。而此刻我正忙裏偷閒寫下文字,在倉促的時間裡留下一點時間碎片。

下午在文藝春秋上讀了這篇散文,場景和時間不同,字裡行間描繪出的感受卻和現在的我相似。我現在不就是正處於她口中那疏離的生活方式嗎。我把自己置放在文字裡的那框風景,試著想像,如果當初真的如願以償到了台灣唸書,或許會比現在更容易感受到寂寞,獨自在外,所有認識的人都遠在地圖的另一邊,隔著大片海洋。不像現在,每天放學後直接回到熟悉的家,家裡有人在等,友人也都在不遠處(雖然早已分散各地,即使是相同城市也無法相見)一切如昨日般安逸。因為各種理由,我還是留下了,沒有到遠方那座島上,用另一種方式生活。

上大學以後,相比起十七歲以前的那段日子,雖然也同樣有藏匿在角落裡的隱晦和落寞,和友人相處時卻坦然得多,不像現在如此封閉。一個人的時間並沒有讓我不安,反而讓我覺得輕鬆自在。獨自到圖書館看書、構思作業的設計圖,或純粹只為避暑和上網打發時間時,都會刻意選靠窗的位置,只因喜歡被百葉窗篩濾後的陽光。但是這種疏離群體的方式卻害怕被解讀成冷漠與孤僻。

這幾天一直想起中學時老師說過的那句話:所有的相遇都不是巧合。能遇見他們讓我覺得幸運,他們在我記憶的景色裡透出微光,即使有些已經走遠。每次在網絡上看見他們的近況,都讓我想起那些無法重返的過往,他們都在努力成為自己想像中的樣子。我在心底默默期許,自己也要像他們一樣。路上有霧,我會仔細走,總有一天能到達遠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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