倒數

前陣子以為雨季過了，但最近還是斷斷續續地下起雨，於是年尾的日子沒有黃昏，午後灰色的雲帶著雨前來，就這樣濕淋淋直到天黑，像一尾巨大的鯨停留在上空，在天亮前緩緩遊走。

辦公桌的位置面向一整片弧形的窗，每次視線從屏幕離開，都能看見這座城市參差不齊的高樓和天空。看似同樣的窗景，一日一日地重複，其實不然，因為雲一直在變。好多人都趁年尾去旅行了，總是在各種頁面的更新上發現某某到某某地方的消息，大家不約而同像是儀式般，有默契地往地圖的各個方向出發，從日常軌道中暫時脫離，把今年餘下的日子歡樂地揮霍掉，回來後就是嶄新的一年。而留在原地保持日常的我，每當收到D從遠方寄來的那些，有著時差的陽光與海、樹和街道，看著晃動的影像和畫面在眼前播放，也覺得自己像是參與了那麼一點點。

想到今年快結束，好像也是時候回顧一下什麼，記憶那麼短，對於發生過的事，還想得起的，就要趕快記下，是吧，不然時間會把它們都削成單薄的影子，連同落葉一併掃走。雖然按照這樣慣性拖延、漫不經心的態度來看，說不定寫好的時候，已經是明年的事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