August 7, 2021

コントが始まる

「即使還有更好笑的搞笑藝人,但 makubes 三人永遠會是最特別的。你們努力的模樣、煩惱的模樣、掙扎的模樣,我一直看在眼裡,是你們在我最痛苦的時候支持我。」⠀⠀

也許是最後一次這樣聊天,也許不是。凌晨時分走路回家,總是會經過的公園長椅上,里穗子對春斗說的那些話,也是螢幕前的觀眾想對他們說的吧。

喜歡《我的事說來話長》,偶然發現《喜劇開場》是同一位編劇金子茂樹執筆,在不太清楚內容大綱之下便決定要看。開始時對每集開場與結尾的短劇感到莫名其妙(真的不太好笑),之後發現短劇中埋下的伏筆,其實和角色境遇與劇情發展相互呼應,接著只要看見三人出場便忍不住笑出聲。心想這次燈亮起後,又會以怎樣的奇特造型出現在台上。從第三集開始,每次點開播放,似乎就能體會到劇中的里穗子在客廳矮桌前,不厭其煩地觀看 makubes 短劇的心情。期待每集四十多分鐘帶來的歡樂,然後從中獲得一點點鼓勵與慰藉。

看劇的過程又哭又笑,內心的情緒波動大概和三人演短劇時,極度浮誇的臉部表情差不多。上一秒還在為某句台詞鼻酸,快陷入眼眶泛紅的情緒,下一秒卻冷不防笑出來。看他們毫不掩飾地大哭大笑,不小心感傷後立刻耍賤回嘴,不服輸地調侃對方,彼此照顧,散步聊天,大老遠跑到另一座城市吃一碗拉麵,拿擦過腳的毛巾抹眼淚,滿足地吃餃子、麻婆豆腐蓋飯和灑滿起司粉的肉醬義大利麵,心也跟著暖起來。

劇中所展現的,明明都是稀鬆平常的生活場景,和戲外流動的現實如此相像,卻會忽然被某句話或片段戳中,於言談間對號入座。某個巧遇的路口、某次不經意的聊天、某場熱鬧的聚餐,聊天的人轉移了話題,畫面轉換到下個場景,彷彿沒人在意誰剛剛說了什麼。但被聽見後,不小心被逮到、或被接住的心情留了下來。一直以為藏得很好,放在背後沒人看得見,咖啡渣般沈積在心底幽微處,甚至連自己也不太願意去正視的,就這樣被輕巧地一語道破。

看每個角色(已經不像是被撰寫出來的角色,而是真的和自己活在同個時空)在各種瑣碎、極其普通的日常裡,一步步面對自己的窘況,於困境中延展出韌性,才發現所謂的失敗成功、偶然必然,或許不需要太過深究。很小很小的事,都能成為契機。看似不經意,也會留下最深的什麼。旁人眼裡無足輕重的微物小事,說不定會在某個無法事前預知的未來,成為自己口袋裡的光。

捨不得把像是第五位成員的中古車賣掉、捨不結束像把畢業季延長的時光、捨不得家庭餐廳的深夜咖啡、捨不得搬家、捨不得最後的猜拳、捨不得任何形式的解散,不過像瞬太在〈無人島〉短劇的台詞:「深入了解後,分離也會隨之而來」。結束是新的開始,讓出空間給予更多發生的可能。好好道別後,每個人在前進的路上都得了救贖。第十集最後,看見所有人在各自的生活裡努力著,打從心裡覺得,有這麼一部散發著溫暖微光、細膩恬淡的作品,能遇到マクベス、中濱姐妹和其他同伴們,真是太好了。

船沉了,決定離開無人島就再也回不去,但一路的遇見和冒險,都是值得珍惜的寶藏,是漫長時間裡閃閃發亮的失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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